一片黄河的遗韵,果然就是八百里的激情,几乎淹没了大宋的都城,城墙根上被浸泡出的水渍,在史书上洇一片潮湿。岁月的阳光晒了又晒,却越发显得波光闪闪。
民间的水域,就是老百姓的一块方圆。芦苇长得自在,水草活得悠闲。皇帝的玉玺,总想给这片水泊封盖上方方正正的印章。他用御笔做船篙,又怎么能探得深浅?左一笔右一笔,写得民心更乱。太监一样娘娘腔的圣旨,虽然有生硬的文字撑腰,但也做不了帆,风一吹,天子的主意就破碎得不成了语句。
水柔,那是它乡的水。梁山泊是男人的水,比酒更有豪情。霸道的蓼儿洼,有骨有节,恼一恼,就将历史的草稿冲刷得乱了段落。
赵家那艘腐朽的老船,七扭八拐,总想回避些什么,却怎么也绕不过梁山泊。
回避明天可以,谁能回避今天?
绕过自己容易,绕过民心,难!
施耐庵的笔,在这水中泡了又泡,蘸了蘸,再举起的时候,却成了一把闪闪发光的利剑。八百里豪情的水,正好将《水浒》润泽得籽粒饱满,一点一横一撇一捺,每一道笔画都让人拍案叫绝。
鲜活108,哪一个好汉不栩栩如生?经典120,哪一节章回不波涛汹涌?
有人说梁山泊太短暂,昙花一现也英雄,昙花一现更惊艳。
激情退去,回归桑田,却留下一颗梁山的胆,在天地之间矗立,铿锵千年。区区二百米的海拔,却义薄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