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每个人几乎都要遵循着某种规则。单从规则的简单意义上讲,它可分为有形和无形。幼时,我记得常与小伙伴们在胡同里弹玻璃球,无论你技艺高超与否,人人首先要遵守的就是游戏规则。虽然孩子们当时还不懂规则二字,但是却知道在规则划定的圈子嬉戏。
《札记·檀弓上》曾记载这样一件事:曾子卧病在床,弟子和儿子均在一旁服侍,无意中执蜡烛的家童发现曾子身下是一张漂亮的“大夫之箦”。便脱口赞颂席子光滑。家人忙制止,不料曾子神志尚清醒,忙起身说:“这是大夫等级才能使用的席子,我的职位是不能享受此席的,马上换掉。”
站在一旁的儿子忙说,现在您重病在身,还是天亮之后再说吧。曾子说:“君子爱人是遵循道德标准的,而小人爱人则是无原则地宽容。”
于是,人们忙着换掉这张席子,曾子安稳地躺下不久就死去了。这就是“曾子易箦”的故事。
曾子是孔子的学生,在儒家可谓是一位显赫的人物。虽然在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曾子此举可谓是“君子爱人之举”,但就一个行将入土的人来说,临死依然坚守自己的做人准则可谓是后人推崇和学习的楷模。一张光滑的席子却映照了一代古人上千年。
那么,假设曾子临死前,吩咐弟子不妨换上国君的席子“找一下感觉”。那么其后果又将如何呢?
中国人是很崇尚君子的,譬如,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先君子后小人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做君子是要有条件的,而首要条件之一则是坚守做人的标准。
做人的标准非一两句话能诠释清楚的,简而言之,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一种规则。譬如不许国家公务员借职务之便贪污收贿;不许领导干部以权谋私……
但是,现实生活中,当某些人躺在本不属于他的“席子”上时,一些人并无愧色甚至从容而镇定。
当有人站出来指责道,你不该坐这张“席子”,更不应该将“席子”扛回家时。胆小者顿悟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有这样的规定,下不为例吧。”
胆大者扛着“席子”敢冲你吼:“领导还未说话呢,关你屁事啊!”
中国现代语言中 “自觉”是一个使用频率很高的词汇。其实 “自觉”就是一道规则的底线。我们不是经常提倡 “要自觉遵守……”吗?看起来,“自觉”在我们社会生活中显得是那么的重要。
法国著名画家大卫有一幅代表作——《苏格拉底之死》。画面以完美的构图和色彩表现了世界哲人苏格拉底临刑前的一幕。当哲人被判饮毒鸠而亡时,他的弟子已经私下买通了看守,他完全有机会逃跑,但是,他拒绝了,因为遵守法律是他做人的标准,“对制定的法律,不管合理与否,我都要自觉遵守它”。
伟大的哲人含笑饮下毒鸠,然后却将一个伟大而神圣的信仰留给了世界。
执法者也是法律的捍卫者,自觉和遵守对每一位执法者来说,更有其特殊的意义。从大处看,一切自觉的行为必须有可靠的行为准则作保障。否则,没有准则的自觉是徒劳甚至是偏颇的。从小处说,遵守的意义同样以自觉为基础。
做人准则该是一面招展的旗帜,不要将它举在手上,它应该长久地矗立在你的心灵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