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党士夫谓其令节从葬山伯之墓”这是山东梁祝(墓记)上的记录。这是怎么回事呢?
笔者认为,从葬是乡党士夫为其举行的一场盛大的冥婚典礼。
从葬和合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合葬是指生时为夫妇死后同葬一个墓穴;而从葬则不然,从葬一词源于《周礼·地官·媒氏》“……禁迁葬者与嫁殇者……”《汉·郑玄》注:迁葬谓生时非夫妇,死既葬迁之,使相从也(女从男而葬)。【嫁殇】,《辞源》解为古代迷信,指为已死男女结合婚姻并合葬。只有先结成婚姻后才能称合葬。通过以上几点可以得知梁祝生时并未成夫妻,祝英台是十九岁以下而死,死后才嫁给的梁山伯。从葬和合葬虽是一字之差,但意思却相差万里,在西周冥婚大为盛行,祝英台事件并不是一个偶然,她的不同之处是在于她的死因和她葬礼的规格“乡党士夫谓其令节从葬山伯之墓”。
如何解读这 “乡党士夫”?一般意义上人们把它解释为 “乡里有点政治地位的小官员,当然还包括那些有知识的文人们”。这种解释并不为错,但却不够准确。 “乡党士夫”源于 《周礼·地官·司徒》: “令五家为比,使之相保 (这似乎有点像七十年代公社时期大小队里的一个组之类);五比为闾(25家组成一个小队),使之相爱;四闾为族 (100家组成一个大队不过都是同姓的),使之相葬 (葬到一块一个林地);五族为党 (500家五个异姓的家族组成一个村),五党为州 (2500家组成一个管区)五州为乡 (12500家五个管区组成一个乡)……..
乡党实际上是西周时期的地方区域划分。而士夫大抵是指这批当官的。
五家为比,设下士(组长)一人;每闾设中士(小队长)一人;每族设上士(族长)一人;每党设下大夫(村长)一人;每州设上大夫(管区书记)一人,乡设卿(书记)一人,乡士(乡长)一人。
“士”大抵都接受过诸如六艺之类的教育,在军事和政治上是一群不可缺少的人物。组起来讲, “乡党士夫”就是指这批乡镇长、管区书记、村长、族长、当然还包括那批儒生。这样看,梁祝的葬礼就不是一个一般规格意义上的葬礼了,再加上祝君其家巨富乡人呼为员外,他又岂能草草掩埋了小女?那肯定是个不小的动静。联想她生活的那个年代,虽然 《诗经》中罗列了太多的爱情诗,但毕竟从爱情到婚姻,要经过很多的坎,一个女人竟然为了追寻自爱悲伤而死,这在社会上的影响很大,就是搁到现在那也是决对的爆料。人们纷纷以此为话题,乡党士夫所表现出的大度实难理解,他们非但没有谴责其反叛,反而对其贞洁自爱大加赞赏,还为两个人补办了盛大的冥婚典礼。这就好比给寡妇立牌坊作书立传的形式一样。 《诗经》五风大车云: “谷则异室死则同穴”是说生不能为夫妻死也要和葬到一块这也正是祝英台努力追求的结果,也是梁祝可能得到的最完美的结局……
那是一个怎样的葬礼啊,全国上下都为之震动,(说是全国,不过那时的全国是指秦未统一前的诸侯小国,充其量也就相当于一个县那么大)发生这样一件事,很快就在全国传遍了,就连国君也知道了,赐御碑一块,后被南蛮子盗走,这是后话……
梁祝的结局是一场花好月圆的蝶飞蝶舞。 “凄惨”只是文人艺术家所营造的情节氛围而已。作为艺术,梁祝是成功的,无论是传说还是音乐,当祝英台的那具金丝楠木大红棺材缓缓进入墓道落入指定的地点——梁山伯怀中的时候,天空难道不来点雷鸣电闪吗?……那一红一黑的棺材难道不像两个缠茧的蝶蛹吗?他们终于破茧而出了,两个人的婚姻结合也终于完成了那痛苦的由蛹到蝶的爱情升华。士大夫、族人、亲戚朋友为他们举行的这场婚礼葬礼是他们明媒正娶地把祝英台搀入梁山伯的 “洞房” (怀抱)的,而从艺术的角度如何去表现、如何更好的表现,这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艺术最忌平庸直序,如果没有钻坟化碟的升华,可想梁祝是多么的苍白,索淡无味的故事哪有人愿意去听,又怎么能传吟两千年不衰?
综上所述,完全有理由解释为什么会有钻坟化蝶的演绎,祝英台并不是一头撞死进的梁山伯的坟,而是由”乡党士夫 “大模大样”地 “送进去”的。对于神秘的东西,人本能的有一种偷窥的欲望,撩开了缪斯女神那神秘的面纱,女神还是我们心中的那尊女神吗?她或许是一脸的雀子、麻子,那是一件多么让人寒碜的事,又怎能是我的初衷?如果是那样,那还不如让她的面纱永远盖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