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史料记载初建于公元前478年的祭祀孔子的第一座庙宇,据说是鲁哀公在孔子仙逝2年后腾出自己的宫殿,专门改建为纪念孔子的庙宇;到了汉高祖刘邦于公元前195年12月自淮南途径鲁地时,亲自以太牢(猪牛羊三牲)之礼祭祀孔子,开创了帝王祭孔的先河。后汉武帝采纳“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文化政策,儒家学说成为显学,在中国古代社会开始居于正统地位,于是祭孔活动也倍受统治者的重视,成为国家不可缺少的常典,扩建孔庙之风随之兴起,经历了宋元明清四代的扩修,到清代,雍正帝下令大修,扩建成现代规模,发展到如今的九进院落,占地327.5亩,殿宇466间。经历两千多年的风霜与历代帝王的修缮与扩建之后,这座中华两千多年文明史的象征,依然这么恢弘而硬朗地伫立于人们的视线内。孔庙是中国现存规模仅次于故宫的古建筑群,堪称中国古代大型祠庙建筑的典范。这一具有东方建筑特色的庞大建筑群,面积之广大,气魄之宏伟,时间之久远,保持之完整,被古建筑学家称为世界建筑史上“唯一的孤例”,我用手掌触摸着承载两千多年文化底蕴的老城墙,仿佛触摸到了中华文明的根!
镶嵌着乾隆皇帝庄重而凝练“棂星门”三个大字的巨幅石匾已在眼前,棂星据说是古代祭天最先祭祀的灵星,能够将两千多年前的一代文圣,与祭祀的祀灵星相提并论,可见尊孔如同尊天!古代帝王将相,给予孔子如此殊誉,在我看来毫不为过!历史学家们常常认为孔子的儒家学说,不外是为历代统治者服务的政治工具,但我却认为孔子的“礼”和“仁”,以及“为政以德”,恰好应该是最人道的治国之道!为政者将“礼”与“德”施之于民,是打破贵族与庶民界限的不二法则,而只有为政者的德操、品格与能力,达到礼与德的修身准则,才有这种自觉的施政,现代人大多希望以法治国,但如果为政者没有达到这种礼与德的自觉,法律也仅仅成了一纸空文,因此,治国的根本还在于提高为政者与国民的基本素质,而孔子正是这样的先导者。孔子的“礼”说,体现的是作为天地之间的人区别于其他动物不同的人性,也是现代制度上的秩序与制度,而“仁”道,即是现代意义的人道主义,这是任何一个时代都提倡的人类永恒的主题。正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经过千百年的提炼与升华,儒家学说才成为中华民族精神的一种象征,而中华民族最强盛时期,恰好是为政者完美地实施了儒家学说时期,中华民族最鼎盛时期的汉武大帝时期;唐朝的“贞观之治”、“开元盛世”;清朝的“康乾盛世”,无不是为政者实施儒家学说的结果。乾隆皇帝在孔庙留下了如此多的墨宝,无不说明其对儒家学说的景仰!
穿过棂星门,沿着孔庙的中轴线往里走,便到了圣时门、弘道门、大中门、同文门。这些门之间的庭院内遍植柏树,两旁的苍松翠柏郁郁葱葱,大多都是成百上千年的古柏古松,想起长辈们常常说抱抱古树能够传达福气,延年益寿,我也试着抱了抱,仰望这些承载着历史厚重感的活化石,想象着这些默默无语的植物们见证了多少历史与文明的沧桑?
大成门正中有一座方形重檐建筑,这就是纪念孔子讲学的杏坛。仰视着这座气势恢宏的讲坛,想起《庄子·渔父篇》中言:“孔子游于淄帷之林,休坐乎杏坛之上。弟子读书,孔子弦歌鼓琴”,那是怎样的清雅?两千多年前的一代文圣孔丘,是以怎样的勇气、智慧与毅力,开了民办教育的先河?将之前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享受到的文明教育开到民间,打破了教育垄断,开创了私学先例,打破了教育上贵贱贫富的等级,提倡有教无类,使人人享有教育的平等权利,这在现代都是难得的,更何况在两千多年前的奴隶社会?更重要的是孔子整理并以《诗》、《书》、《礼》、《易》、《乐》、《春秋》六经为教材,以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为教育内容,这种全方位提高与塑造人的精神世界的文明教育,即使在当今也毫不为过。1988年,75为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在巴黎发表宣言,呼吁全世界21世纪人类要生存,就必须吸取两千多年前孔子的智慧。难怪后来的亚圣孟子也感叹地说:“孔子,圣之时者也”,当代教育 家于丹教授对《论语》的新解,更诠释了孔子学说的与时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