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三中全会之后,随着济宁李白纪念、研究、宣传等各项活动的深入开展,也随之出现了一股否定李白寄家济宁的邪风,这股邪风的矛头,除指向《旧唐书》李白寄家济宁记载外,还把矛头指向了济宁的太白楼。他们采用种种诡辩手段,或把太白楼偷换为青莲阁,或把太白楼就地化为“地皮”,或把太白楼偷换为曲阜陵城村的所在之地等。总之企图把济宁太白楼消灭,或弄成没有任何历史意义的一般建筑物。而在此期间,济宁一些关心、热爱太白楼的同志(包括我本人)虽然发表了一些热情介绍太白楼的文章,对提高太白楼的知名度,起到了积极作用。但大都确乏认真考证,对其起源,多从《济宁州志》贺兰氏酒楼之说,既没认识到太白楼起源于李白的济宁之家。更没认识到一些抹煞太白楼历史的客观存在及其它象征意义者的别有用心。这就是对太白楼没加认真考证的原因。现在笔者之所以对济宁太白楼重新考辩,目的是澄清对太白楼一些相关问题的模糊认识,更进一步的揭示那些故意抹煞太白楼和否定太白楼历史意义和历史价值者们的别有用心。兹考辩如下:
济宁太白楼考
一、 太白楼的起源:
1、太白楼又称李白酒楼或太白酒楼,它是当年李白在东鲁的家。
李白有《寄东鲁二稚子》诗,诗云:
吴地桑叶绿,吴蚕已三眠。
我家寄东鲁,谁种龟阴田。
春事已不及,江行复茫然。
南风吹归心,飞堕酒楼前。
楼东一株桃,枝叶拂青烟。
此树我所种,别来向三年。
桃今与楼齐,我行尚未旋。
娇女字平阳,折花倚桃边。
折花不见我,泪下如流泉。
小儿名伯禽,与姐亦齐肩。
双行桃树下,抚背复谁怜。
念此失次第,肝肠日忧煎。
裂素写远意,因之汶阳川。
通读全诗,不难发现,李白的家不但确在东鲁,而且还明显看出,他东鲁的家是以酒楼为特殊标记。据此,则可作出一个明确的判断,东鲁的李白酒楼,就是李白的家。
2、济宁隶属东鲁
东鲁:不是个真实的地名,各种地名词书上都查不到。按曲阜现存唐乾封元年,唐高宗《赠孔宣尼碑》:“东鲁陪臣,奄成麟鳖”句,“东鲁陪臣”指孔子。此东鲁似指曲阜;按李白《任城厅壁记》:“当成周乃东鲁之邦”句,此东鲁似指济宁;按《五月东鲁行答汶上翁》诗,此东鲁似指汶水流域;按《鲁郡陀罗尼幢赞》:“
3、济宁的李白酒楼,就是当年李白的家
西周初期鲁国的范围很大,按《诗经·鲁颂谱》注说:鲁国方七百里,以曲阜为中心,北至泰沂,南至徐淮,东至大海,西至菏泽(大野泽),约近百个县。李白酒楼究竟在哪个县呢?
查《全唐文》卷802有咸通二年正月吴兴沈光《任城李白酒楼记》一篇。此则证明当年济宁有李白酒楼。《记》中又有如下一段话:“至于齐、鲁,结构凌云者无限,独斯楼也,广不踰数席,瓦缺椽蠹,虽樵儿牧竖过亦指之曰:李白尝醉于此矣”。从这段文字中明显看出,济宁不但有李白酒楼,而且还是齐、鲁间唯一的一座李白酒楼。此则完全可以断定,沈光所记的济宁的这座李白酒楼,就是李白《寄东鲁二稚子》诗中的酒楼无疑了。据此,则又可作出一个明确的判断,济宁李白酒楼就是当年李白的家。所以太白楼起源于李白济宁之家,是李白寄家济宁的物证等的判断,无疑都是正确的了。
二、太白楼的历史沿革:
1、沈光所记的原始酒楼,在今日济宁的小闸口青莲胡同附近。
按天宝7年,李白在江东所写《送杨燕之东鲁》诗中“二子鲁门东”句,可知当时的李白酒楼,就在济宁唐城的东门外。按《济宁州志》说,今日济宁的小南门是唐城的南门。以今日现存济宁城址度量,其东门应在今日小闸口附近,这一断定是可*的。现在小闸口附近的机电公司北邻,仍有一条名为青莲胡同的小巷子,这条巷子的起源虽无从查考,但从它以李白的字号命名来看。当时李白的家有可能就在这条胡同附近。不然,人们何以用李白的字号为如此一条小小的胡同命名呢?
沈光所记的在青莲胡同附近的李白酒楼,历宋至金代尚可登临观览,这有金大定
2、元朝至元20年前后,冀德芳将太白楼移建于元城的南城墙上。
太白楼现存有元朝延佑三年(1385)曹元用《二贤堂碑》一块,碑文中说:“济州判官赵义甫乃于南城之巅,东太白楼百步更筑堂以像二贤。”此则证明,此时太白楼早就在南城墙上了。是谁人于何时把太白楼移建到南城墙上去的呢?太白楼现存有陈俨《重修李白酒楼记》石刻一块。按石刻说,此《记》作于元朝至元22年(1285)11月,至元25年(1288)由冀德芳立石。按碑文中陈俨和冀德芳的对话可知,把太白楼建到南城墙上者为冀德芳。当时冀德芳是朝廷的中书右丞(即丞相)来济宁任济宁监州(临时特任)。冀德芳为什么要把太白楼移建到南城墙上呢?按《元史·河渠志》记载:至元20年(1283),京杭大运河改线东移工程开始,新的河道在济宁市区,正经过唐城东门的青莲胡同附近,作为济宁监州的冀德芳,可能为顾全运河这一大工程,所以他才把太白楼移建到济宁最显著的位置当时的南城墙上了。
元朝冀东德芳移建到南城墙上的太白楼,历经106年后,至明朝洪武24年(1391)济宁左卫指挥使狄崇又进行了一次重建,仍在南城墙上,此事《济宁州志》有记载。又历经561年后,到 1952年,太白楼已成了危房。由人民政府拨款,进行了抢救性的再事重建。值得一提的是,1952年刚建国不久,国民经济相当困难。参加建楼的工人,每人每天只发给一斤半高粮米。所用砖、木物料也新旧参半。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能使太白楼得以延存,足见党和人民对太白楼的重视。
通过上述对太白楼的起源和历史沿革的考证。可以作出以下几个结论。
第一,济宁太白楼起源于李白的济宁之家,是李白济宁之家的象征;
第二,济宁太白楼是《旧唐书》李白寄家济宁的实物见证;
第三,济宁太白楼是延存1200余年的历史胜迹;
第四,济宁太白楼是我国人民借以慿吊,瞻仰李白,传承民族文化的千载胜地。
太白楼辩
本文所说的此“太白楼辩”部分,前文已经讲了,仅限于澄清对太白楼相关问题的一些有代表性的模糊认识,对那些别有用心抹煞太白楼,及其象征意义的诡辩,别作专门揭示评批,于此不作过多涉及。需要辨析的模糊说法,主要有以下几条:
一、有说:“太白楼在济宁市南部旧城墙上。传为唐代大诗人客游任城时饮酒处,后人建楼以纪念。沈光篆书作文”。(见《中国名胜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1年10月版)。这段文字,描述得模糊不清,既然说太白楼是李白饮酒处,“后人建楼以纪念”这话从何说起?李白诗中没说“后人建楼以纪念”,沈光《任城李白酒楼记》中亦没说:“后人建楼以纪念”。此“后人建楼以纪念”这句毫无根据的话,岂不真假猴王混淆是非了吗?换句话说,岂不用“后人建楼以纪念”替代了沈光所记的李白诗中的那座酒楼了吗?岂不把原始酒楼和它的象征意义都给抹然了吗?再者,把太白楼的性质定为李白饮酒处更是错误的。太白楼的根本性质是李白的家,不是什么“饮酒处”。说太白楼是李白“饮酒处”,实质上是对太白楼性质的歪曲。从以上两条辩析来看,如此糊糊涂涂的描述,就性质而论,与偷换概念,即把太白楼偷换为李白饮酒处,再把李白饮酒处,偷换为“后人建楼以纪念”没有什么区别。
二、有说:“宋代《太平广记》说李白于任城县构酒楼是编造的传奇”。
又说:“闻名海内外的太白楼,自然不是传说中的所谓酒楼。也不是元代的太白楼遗址,而是明代建起来的”。还说:“太白楼上有一方最早的诗碣,是金代大定20年刻立的,题为《李太白酒楼》。诗云:太白楼空四百年……,这首诗可以说明,金代之时,已有太白楼这种传说性和纪念性的古迹。”(以上见林东海《太白游踪探胜》“济宁太白楼”条,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1993年3月版)。
上述这三段对太白楼的描述,更为模糊不清,按他所说,金代以前只有太白楼的传说,没有太白楼的客观存在。元代也只有太白楼的遗址,没有太白楼,济宁从明朝始才有太白楼。如此对太白楼的描述,只能反映说者既没有认真研究李白的诗歌,也没有认真研究有关太白楼的历史资料,更缺乏一般常人的生活阅历。这样说并不过分。从他的描述中看,他既没有发现李白的《寄东鲁二稚子》诗,也没发现唐人沈光的《任城李白酒楼记》。如果说他不承认唐代有李白酒楼的客观存在,这也难怪。说《太平广记》所载太白楼为李白自构,他不信,也可暂不追究。然而,说者亲自抚摸了金代大定二年登楼刻石,还说当时的太白楼仅是一种传说,这就难以令人理解了。如果金代广平人纥石刊于大定20年《题太白酒楼》的诗是捕空伸吟的话,那么当时他刻的这一方石头应放在何处?又何以能留存至现在?对此,说者能解释得清楚吗?再者,说“今日的太白楼,也不是元代太白楼遗址”。这话措词太紊乱了。今日的太白楼是堂堂正正的太白楼,它怎么有可能是元代太白楼的遗址呢?“遗址”是地皮,太白楼是地物。二者不是一码事,怎么能把它们搅和在一起呢?再说,说者既然承认元代有太白楼遗址,那么肯定元代就有太白楼了。否则“遗址”从何说起。说者如此闪烁其词,不能不给人以有意抹然太白楼之嫌。
三、清道光徐宗干《济宁州志》对太白楼的性质有3种说法,①太白楼是李白故居,其证据引《太平广记》和李白《寄东鲁二稚子》诗;②太白楼为贺兰氏酒楼。其证据引唐虢州剌史袁郊《甘泽谣》(小说);③太白楼是李白与贺知章饮酒处,其证据引李白《任城县令厅壁记》。
对上述三种说法,通过近十几年的李白研究情况来看,对第①条的正确性,已肯定无疑了。然从《州志》此三说起,至20世纪未的近200年间,人们多从第(②或第③条之说,无一例从第①条之说者。究其原因,第①条引《寄东鲁二稚子》诗和《太平广记》虽然正确,但并未阐明诗中提到的酒楼就是李白的家,也没阐明《太平广记》所说李白自构的酒楼和沈光《酒楼记》所记的酒楼与李白诗中酒楼的一体关系。所以没引起后人的注意。而对第②③条却阐释得很详细。如,对第②条,不但全文转引了《甘泽谣》中所讲的李白与李谟在贺兰氏酒楼饮酒的生动故事,而且还特别加了评语说:“恐此即所谓太白酒楼,乃贺兰氏之楼,后人因白尝醉于此,故以(太白之)名归这。然当日之酒楼不知其处,今在城上者,乃后人特建耳”。因对其记述生动有趣,有话题可谈,所以后人也未加思索,则从其说了。于此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此第②条的阐述,既无关重要,又有关重要。无关重要者,凡从太白楼起源于贺兰氏酒楼者,不但不否定李白寄家济宁的史实,相反他们多把李白的济宁之家安置于贺兰氏酒楼,这样做,虽然是不对的,但既不影响太白楼起源于李白济宁之家的意义,也不影响太白楼1200余年沿革历史,所以说无关重要。1980年以后,所有否定李白寄家济宁的诡辩论,他们或把太白楼偷换为青莲阁,或把太白楼偷换为“遗址”“位置”,或把太白楼偷换为陵城村的所在之地等等,而没有一例把太白楼偷换为贺兰氏酒楼的,其根本原因就在于此。有关重要者,就在于“后人特建耳”这句草率而缺乏考证的话。它无意中把太白楼与沈光所记的李白酒楼之间一体关系割裂开了。为后来故意抹煞太白楼沿革史的诡辩论者,借作了依据。
至于第③条的问题,当代太白论家,已于1987年,根据《宋史·贺铸传》的记载,明确知道,李白《厅壁记》中的贺公,不是贺知章,而是贺知章的从弟贺知止。此已定论,于此就不多说了。
四、有说:太白楼没有文物价值,有关太白楼的碑刻有文物价值。这话自身就是一种颠倒黑白的奇谈怪论。请问,若没有太白楼,哪来的有关太白楼的碑刻?岂有儿子是人,生儿子的母亲不是人的道理?或有人反驳说:这主要是因为今日的太白楼是1952年重建的,它与唐代的太白楼不管位置和风貌都一不样了,那还有什么文物价值呢?此辩护之说也是错误的。对这种错误认识,早在元朝把太白楼建到南城墙上后就出现过,对此陈俨在他的《重修李白酒楼记》和刘楚登《太白酒楼记》中,都有精闢的辨析,陈俨在《记》中说:“兴废相寻,城复于隍”,不管原始的太白楼,还是今日移建后的太白楼,“悠来悠往”,都是历史陈迹的象征,它们的兴废,只是人们对历史的一种寄寓而已。其原始意义是不会变化的。刘楚登是晚于陈俨100余年后的人,他说得也很恳切,说:“原始的酒楼,不知重修何时,与其昔之高卑大小,殆不可辩。意其上下千数百年间,修茸而因仍者,殆皆此类耳。……(济宁之酒楼)因沈光记文,遂流传至今,岂偶然哉。”古人对其移位重建的太白楼尚且有不失其原始意义的见解,况乃今人乎!
再者,此类现象今天也有,三峡库区的张飞庙,屈原祠这样闻名全国的名胜,不也移位重建了吗?不管如何的“整旧如旧”,它总不能说是原始的张飞庙、屈原祠吧,能说它因为移位重建,其原始意义即文物价值就没有啦?不可能吧?可以肯定的说,任何地方的张飞庙、屈原祠,都替代不了从库区移建的张飞庙、屈原祠.因为只有它们,才是张飞庙、屈原祠的真实象征。济宁的太白楼,与这种情况没有什么区别。
对历史名胜的移建或重建,都有特殊的原因,也都带有各自的时代特点,这种现象往往都是无可奈何的。陈俨在他的《记》中对移建后的太白楼,失去原貌深感遗憾的同时,但他依然认为,这是原始太白楼的延续。他惟恐李白不认识这就是他的原始酒楼,所以他在《记》的未尾作了一首招唤李白的歌,并且还要求:“凡登此楼者,皆歌此以酹”。其歌词的最后两句说:“浩溟溟兮徒倚以望,归来归来兮举我觞”。此其把移建前后的李白酒楼视为同一体的绝妙诙谐之笔,豈不亦出于无可奈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