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故宫先丢宝贝,后爆“错字门”,按下葫芦起来瓢,又弄出个建福宫会所事件来。如果仔细追究,我想肯定会扯出更多猛料。幸好故宫领导及时出面:上述诸事均属下人擅自为之,本座不知。壮士断腕,未为晚也,况且现在的领导都属章鱼,腕多着呢,不差这两条。
别的不提,单说故宫出错别字一事,我一点儿不觉得奇怪。早在几年前,我就在电视上见识过前任故宫馆长张忠培老先生,硬生生把“禅让”读成“馋让”,有这种“专家”级的领导,锦旗上写错个把字算什么?幸亏锦旗上一共就那么两句话,要是让这些“专家”们写封感谢信,说不定出多少洋相呢。和故宫有一拼的是国家博物馆,人家能把通道标志牌上的“出口”翻译成“Export”,让我等略知三两句洋文的初学者亦为之瞠目,怎样的不学无术才能达到如此高度?
以前一提到专家啊教授啊,脑海中最先浮出的印象便是王国维陈寅恪钱钟书这种大儒,学识淹博,浩若江海。去年我去南师大一游,草坪上立着唐圭璋先生和孙望先生的铜像,想到唐宋二先生的学识人格,恭敬之心生焉。这些大师的名字和他们的著作永铸后学心中,可谓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学者的荣誉莫大于此。
如今这些专家呢?先是清华的顾校长赠诗轴与宋楚瑜先生,一篇七绝二十八个字,居然结结巴巴读不通,堂堂清华学府的脸被丢尽了。不知前几天清华百年校庆时,这位大校长有何面目在全世界校友面前大发“力争在本世纪中叶进入世界一流大学”的宏论。大概领导们的面皮都有自愈功能,异日傥中国科技在国际上发扬光大,此技定为一绝。
人大也不怎么样,人大纪校长望文生义,把“七月流火”理解成“七月天气真叫热,热得就像下了火”,依现在的时令,倒也贴切。可惜几千年前的先人说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那时节的七月,天正在转凉。人大这几年的国学建设烈火烹油,显然纪校长没去听过课。
随手再找找,此等事件层出不穷,见怪不怪。校长教授们就算学识再低下,也能在位置上稳坐不动,照样四处考察满世界出丑。何故?现在的校长教授们和以前不一样了。皓首穷经的人无处容身,党棍官油窃居上位,这就是目下的大学。
领导如此,学生如何呢?我脱离校园日久,不晓得现在的学子风貌。不过由一件近事可窥一斑。清华大学收了某家卖学生装牛仔裤工厂的钱,把一座教学楼命名为真维斯楼,某些清华学子纷纷表示鸭梨很大。搞什么搞?搞你妹啊!堂堂清华,怎么能和这么便宜的衣服扯上关系呢?有辱清高嘛。我就有些不解了,你们明码标价,人家按单交费,凭啥不让搞?何况之前宏盟搞过,罗姆也搞过,未见清华学子愤懑,为何轮到真维斯就民意汹汹呢?哦,原来是嫌真维斯门户小,和清华不般配,这次若换成奔驰宝马来冠名,想来就不会有太多异议了。人情若此,不禁令人想到一句民间粗话,又想当XX又想立牌坊,太贴切了。听说真维斯花了好几百万,不知道得卖多少件T恤衫牛仔裤才能挣回来,清华学子若能想到此间企业为冠名而锱铢计较之功,因而生黾勉之心,或是幸事一桩。可惜,我总是想得太美好。
话说回来,真有点为真维斯惋惜,大学都烂成什么样了,你还往里跳!好歹咱也算清白孩子,白的辱没了身份。这种大学你赞助它做甚?有余钱不如投给西部没书读的孩子,虽无此明誉,阴功无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