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水浒名天下,
八百水泊渺难寻。
浅径平淡宋江道,
散石乱松少精神。
这是几年前游览梁山的旧作,说的是梁山给自己留下的叹息和遗憾。
今年阳春,又登梁山。
山,还是那座山。只是多了许多新建的房屋,多了些名人的题铭。印象深的,舒同先生的确“水泊梁山”外,当数范曾的一联了——“撞破天罗来水浒,掀开地网上梁山”了,它道出了梁山及一百零八将的霸气,也写出了其外在的草莽味。
众人都沿枝柯蔽日的林间小道——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宋江马道上山了,只有我沿悬崖边的那条光滑的石板小路,徐徐而上。左边山坡上,是葱茏的松柏,在阵阵春的风里,听得到阵阵松涛,虽不强大,但依然的声声入耳,其间偶尔夹带几句林中游客的谈笑声;右边是深深的山谷,石壁陡峭,隔谷南望,山石层叠而上,如砌如垒,其间松柏点点,愈往上愈密愈茂。
在黑风口,看罢据说是孙二娘留下得两个脚印,心里却笑后人的牵强与附会,那实际上是岁月与雨水蚀出的两个深洞。拣一树荫下平整如切的巨石坐下,看眼前小小的山谷和陡峭的山石,和那片又密又茂的松柏。起伏平缓的山头被葱茏的松柏密密匝匝地覆盖着,树梢上浮着忠义堂的屋脊和不知名字的小亭的尖顶,让人感到这山又多了一点风景和灵气。只是目光顺着山坡向下望去,便发现树木愈来愈少,愈来愈小,及至山脚谷底时,那或褐黄或石青的山石已裸露无遗了,其中孤零零站在山石间的小树,显得时那样的弱小、孤单,让你不禁要为她担忧起来——那雄劲的山风吹起时,那严冬的大雪飘飞时,她可能承得起,受得起,忍得住……全不象半山腰以上那成片成群得松柏长得舒心、踏实,也让人看来放心。
哦,这梁山得松柏,也惧怕孤独与寂寞么?
要不,那孤零零一株两株得,为何长得那么矮小呢?而那成片成群得,却又能生长得如此地茂盛,葱茏呢?
是呀,“一棵小树呦,难经风和雨,白里森林呦,能耐霜和寒”。那山巅、风口地松柏,虽历风雨无数,且比山谷山脚下的大而猛烈,但他们依然靠千株万株携手并肩的力量,依然生长得那样茁壮和茂盛……
隔谷远眺山巅树梢上显现得忠义堂,回忆以前读过的那精美的一百零八将的瓷砖壁画,再回想梁山好汉们那惊天动地的故事,我忽然明白了——
梁山的松柏,依靠集体的力量,能抵抗得住岁月和风雨的磨练,生长得根深叶茂;梁山得一百零八将,能化零为整,发展成声势浩大,让统治者闻风丧胆得起义军,依靠的不也正是这种团结精神么?
哦,梁山的松柏,依靠团结战胜了寂寞雨孤独,依靠团结取得了成功与胜利。
当我又一次从宋江马道徒步而下时,不禁有了修改前诗的欲望。
一部水浒名天下,
百单八将说到今。
嶙峋一拳顽固石,
葱茏数团倔强松。
抱定青山比铁肩,
枝叶相通根相连。
春夏秋冬从容过,
风霜雪雨任东南。
2000.4.19山东济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