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宁“居运道之中”,是漕河管理中心和鲁西南经济中心。明代中叶,济宁就已发展成一个“车马临四达之衢,商贾集五都之市”的繁华都市。日前,山东广播电视台广播新闻频道记者来到济宁,探访运河给济宁带来的繁荣和鼎盛。
运河古迹竹竿巷:曾为山东最大竹器市场
明朝至清朝,济宁商业日臻鼎盛。州城内外、通衢要道,店铺林立、商贾云集、百业兴盛、市场繁荣。记者在济宁探访的第一处运河古迹,就是竹竿巷。竹竿巷在济宁市区老运河的南岸,总长约2华里,却是当年山东最大的竹器市场。
记者采访了当地的一位大爷,大爷表示,当年来竹子全靠济宁大运河,从江南运到这里,整个竹竿巷都卖竹子。
济宁并不产毛竹。但明清时期的济宁,漕运畅通,商业繁荣,有些客商专门去南方采购毛竹;还有些绑在漕运皇船上,一防船过闸口相互碰撞,二能增加船只浮力,因而大批的毛竹在运河岸边堆积如山,渐渐便形成了竹业一条街,从而出现了竹竿巷。
济宁市考古研究室主任李广芳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各种竹器,你需要什么有什么,竹筐、包括扎制的灯笼、竹筛,簸箕。”
后来的竹竿巷不仅卖竹器,还有土产、杂货,并扩展衍生出一大片商业街区。这些顺河而建的二层小楼,石板铺地,方砖乌瓦,一楼门面,二楼居住,门前交易,院后乘船,这种前店后坊的建制,明显带有江南水乡的灵巧清秀;而济宁非凡的竹编技术也得益于江南竹编艺人的传授,这些能工巧匠顺着运河来到济宁,在这里安家落户,用他们生活方式影响着这座北方的城市。

建筑风格融汇南北:济宁被称“江北苏州”
李广芳还表示,运河开通之后,繁华了几百年。当时济宁被称为江北苏州,小桥流水,一些园林风格很像南方。
从运河远道江南而来的,不仅仅只有竹竿,以”食“为天的中国人也把家乡的味道沿着运河带到了北方。江北四大酱园之一的玉堂酱园,创始人戴玉堂就来自苏州,咸中带甜的味道,融汇南北,既有江南风味,又有北方特点,连口味刁钻的慈禧太后吃后也连连赞叹”味压江南,名驰京省“。
一条运河,见证了两岸的繁荣,在运河两岸中西杂糅,包容开放的味觉历史中,有一种滋味,来自万里之外,却不因各方冲击而消失,反倒越来越显示出自己独特的魅力。这就是清真风味。临古运河西岸的济宁东大寺,始建于明洪武年间,以后经明、清两朝及当代数次修缮,其气魄位列全国清真寺木构建筑之冠,是一座“龙首”式样的中国宫殿式伊斯兰教建筑群。在东大寺西侧,原来还有一座著名的寺院,人们叫它“西大寺”。两寺就象一对孪生兄弟,一东一西,耸立在古运河畔,目睹着这座城市的辉煌与沧桑。
其实,行走大运河两岸,见得最多的老建筑就是清真寺。在临清、在德州、在东平,伊斯兰文化沿着运河来到这些城市落地生根。在州城清真寺,阿訇尔撒曾经告诉我们,运河为伊斯兰教提供了一条通畅的传播渠道。
人杰地灵处:大诗人李白济宁安家23年
唐代大诗人李白曾在济宁安家达23年之久。这23年,李白从36岁到59岁,包含了李白创作生涯中最旺盛的一段时期。在这里他写下了自己的代表作之一,《行路难三首》。
坚韧不拔、豪放乐观,这正是济宁人千百年来养成的珍贵品德。而大运河,又给济宁的城市精神增添了新的内涵:开放、创新、宽厚、融合。
河道总督衙门:只剩地基“藏身”地下
济宁地处京杭运河中段,堪称全线的“老大难”。究其原因:一是济宁段为运河全线的至高点,城北的南旺号称运河的“水脊”,通水十分困难;二是济宁段处于运河与黄河的交汇处,黄河泛滥,泥沙淤运,两河一直处在你死我活的纠葛中。因此,济宁河段备受历代王朝的关注,作为治理运河的重点认真对待。
元明清三朝,都把治运最高机构设在济宁,在重点整治济宁河段的同时,负责对运河全线进行整治和督理。河道总督衙门是运河、黄河的最高行政管理机构,同时,他又拥有自己的军队。因此说,河道总督衙门是一个军政合一的机构。
济宁市文物局副局长杨义堂告诉记者:“河道总督衙门,这是一个正二品官员的官衙,就在现在的运河实验中学后边,西门大街北边这一带,这是一个占地五公顷,很大的一个官衙,也相当于明清时代的水利部,就设在我们济宁。”
元明清三朝治运司运的最高行政机关和最高军事机关设在济宁,是济宁作为运河之都的最好标志。济宁虽然在行政区划上同其他城市没有统属或主从关系,但是,运河之水把济宁同南北众多的城镇连接了起来,是运河总督衙门的驻节,才使得济宁同沿运河的城镇有了统属或主从关系,使济宁的地位凸显,成为京杭运河这块狭长地带的大都会。济宁市境内的大运河,纵贯全境,北起黄河南岸的梁山县路那里村,南至微山县韩庄,占据了山东省运河航道的二分之一。
杨义堂称:“南方的粮食、布匹都源源不断的运往北京,当时的朱棣皇帝才敢建造北京城,建造紫禁城,北京城也被称为运河飘来的一座城。”
在济宁,人们习惯了把河道总督衙门唤作“运河衙门”,这足以体现济宁人对大运河的感情。很可惜的是,作为运河文化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河道总督衙门目前已荡然无存,只有地基“藏身”地下,而使济宁的运河文化减色不少。
“黄金水道”:盛产煤炭的济宁北煤南运
但是,运河的历史和习俗,经历代人口口相传,一直保留到了今天。得封赏、奉河神、建祠堂,这些形式都记录了济宁运河两岸百姓对河道总督们的纪念。也正因为有如此多经典的历史存世,这种上对朝廷、下对黎民而忠心耿耿的情怀,才是大运河上巨大的精神财富。
今天,漕运早已废止,济宁以北的运河也已完全断航,但济宁以南的运河却仍是一条“黄金水道”,盛产煤炭的济宁北煤南运,运河依然在为这里的人民创造着物质财富。
曾有民谣这样描述济宁:“济宁州、赛银窝、生意兴隆买卖多。南门口枕着运粮河,经商方便行商多”。如今,运载的货物从粮食变成了煤炭,不变的,依旧是这滔滔运河之水。这河水里,承载着沿岸百姓对物质生活的追求,也寄托着他们对精神世界的向往。正如我们在运河航道边的爱湖村见到的一幅对联所写的:“下江南一本万利,回山东一帆风顺,横批:我船我行。”
位于济宁市区的铁塔寺内,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声远楼”。楼内悬挂一口宋代大钟,撞击铁钟,响彻全城,声远十余里,故名“声远楼”。作为曾经“居运道之中”、“控引江淮咽喉”的济宁;曾经“车马临四达之衢,商贾集五都之市”的济宁,留下过多少灿烂辉煌的过往。正如初唐名臣虞世南赋诗所言:“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