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尝到物质文化遗产被联合国批准后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以后,人们似乎找到了借水行船的一种发财思路,只要申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被联合国批准,就等着大把大把地接钱了。于是,许多“非物质文化遗产”就这样纷纷出笼。这不,被当地人自诩为与少林、武当、峨嵋齐名的中华武术四大门派之一的梁山武术也不甘寂寞,争赶“申遗”这趟时尚列车。
梁山功夫各自为派
梁山功夫本与少林、武当、峨眉功夫齐名,可后来由于传承不当落后于其他功夫门派。梁山县文化局副局长李兴文认为,梁山功夫无序传承、各自为派,“申遗”才能保证梁山功夫的传承。
他介绍,梁山的功夫门派繁多,仅洪拳就包括了小洪拳、中洪拳、大洪拳、掌洪拳、燕青拳。其实很多功夫完全可以优化组合。
事实上,梁山本土功夫是子午门功夫,迄今已经有800多年的历史。因练功者每天在子午两个时辰练功,所以被称为子午门功夫。在火药发明之前,子午门功夫主要用于军事战争,一般不外传。
由于子午门功夫的隐蔽性传承、其他流派陆续传入,因此出现了如今梁山功夫无序传承、各自为派的局面。
梁山功夫的地位和作用是有史可循的。历史上有不少梁山武林高手抗贪官、杀污吏、拒倭寇、保乡邻。较有影响的人物有:隋朝末年斑鸠店人程咬金,宋徽宗年间建福寺和尚圆通,南宋建炎年间梁山泊渔民张荣,明嘉靖年间梁山法兴寺主持西竺禅师,明崇祯年间寿张集人李青山等。民国初年,群众习武活跃,逐渐形成了一些武术村。比如以梅花拳为主的梁山镇马振杨村(王清月主持)、梁山镇张坊村(冯天民主持)。在抗日战争时期,中洪拳名家李相山曾以高超的武功连杀3名日寇、2名伪军,掩护抗日部队安全撤退。
“申遗”的好处
在尝到物质文化遗产被联合国批准下来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以后,人们似乎找到了借水行船的一种发财思路,只要申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被联合国批准下来,就等着大把大把地接钱了。于是,先申报项目把坑儿占上再说,许多“非物质文化遗产”就这样纷纷出笼。
在梁山,当被问到什么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时,很多人都有些模糊,他们也不知道“申遗”了之后会给梁山功夫带来哪些改善,最直接的改变就是会带来一笔钱。
记者查阅资料显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指各民族人民世代相承的、与群众生活密切相关的各种传统文化表现形式(如民俗活动、表演艺术、传统知识和技能,以及与之相关的器具、实物、手工制品等)和文化空间。
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范围包括:口头传承,以及作为文化载体的语言;传统表演艺术(含戏曲、音乐、舞蹈、曲艺、杂技等);民俗活动、礼仪、节庆;有关自然界和宇宙的民间传统知识和实践;传统手工艺技能;与上述表现形式相关的文化空间。
武术显然也位列其中。“俗话说‘穷文富武术’,习武的成本要比从文多很多”,梁山子午门功夫的第21代掌门人宋义祥给记者算了这样一笔账:现在每个学生根据武术门派不同,每年学费是600元至3000元不等,再加上武术器械、服装等,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也不够一个孩子学武费用。这样下去,学员越来越少,梁山武术有失传危险。梁山功夫的传承急需“申遗”带来的资金支持。
武术学校的生存博弈
在采访中,当记者拨通梁山一座规模最大的武术学校电话时,电话接通前先传来了这样一段广告:某某武术学校承办开业庆典、婚丧嫁娶等舞狮表演。这两年,梁山县的一些武术学校像这样编创以表演为主的套路、舞狮表演、自编自演大型武术场景剧等,外出表演赚钱来维持生存的不在少数。有的学校甚至打免费大旗争抢生源。
梁山子午门功夫的第21代掌门人宋义祥率弟子编排的大型武术剧《子午轮回》,再现了水泊梁山脚下法兴寺子午门第9代掌门人西竺禅师传授武功和第10代掌门人乔森习武、接任掌门的具体情节。“习武之人不能专心习武,却要表演赚钱,真是武术的悲哀。”宋很无奈。
“在没有任何资金支持的情况下,梁山武术学校由原来的二三十家锐减到11家,其中大多数武术学校没有生源、效益差,难以为继,只有四五家武校略成规模。”梁山县体育局张清华告诉记者。
梁山自古以来便有“家家习武”的传统。在梁山,下至3岁幼童上至80岁老翁都能摆上几个架势。可是由于近年来习武就业渠道单一,很多人因生计所迫,大多都转行了。
“学习武术周期长、过程辛苦,一般3至5岁开始学起,15岁左右才基本定型。有门路的都出去打工去了,谁愿意每年花上千元让孩子去受这份罪?” 张清华说,一般武术学校毕业生就业主要是从事保安、影视特技、替身演员等等,可这些都是吃青春饭的职业,不是长久之计。无奈之下,很多武术学校转行办起了体育专业,为挽留生源做最后的博弈。
关于原本红火的武术学校生存艰难的原因,梁山子午门功夫的第21代掌门人宋义祥分析,现代社会,人们对武术偏见尤深。在武术学校中真正因为喜爱武术的孩子并不多了,大多都是家长把那些调皮、不愿学习的孩子强行送到武校里来,这样的结果是只有少量学生毕业之后继续从事武术表演、比赛等相关职业,绝大多数还是流入社会,凭着自己三脚猫功夫在社会上称王称霸形成恶势力,如此形成恶性循环。